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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大案]食人魔:河南沈姓兄弟奸杀11名美女并吃人——沈长银、沈长平

[历史大案]食人魔:河南沈姓兄弟奸杀11名美女并吃人——沈长银、沈长平
        2003年6月,在兰州做买卖失败的沈氏兄弟,陷入困境,连起码的生活都无法保障。平日里过惯酒馆歌楼富足放荡生活的两人,当然受不了开水煮白菜苦日子的煎熬。当他们掏空所有的口袋,苦力不想干,伸手乞讨怕丢脸,便从偷、抢、杀人、放火一路掂量了过来,最后选定在他们平日花钱最多处——娱乐场所,找到他们想要挖掘的金矿。
  那一个个游走在夜幕下灯红酒绿寻欢作乐娱乐场所的小姐们,便成了他们兄弟俩的猎杀目标。
  为了自己物质上的享受,家有父母、妻儿的沈长银,在一己私欲的驱动下,硬生生地将自己的亲兄弟沈长平拖入魔鬼的黑暗之道,其卑鄙、肮脏、黑暗、丑恶的灵魂确已让恶魔的毒汁所吞噬。
  这两个租住在七里河西津西路兰东巷一大杂院的沈氏兄弟,为了作案方便安全,却特地在较为偏僻的雷坛河一栋居民楼上租了一套房子,作为实施杀人碎尸的场所。然后购置杀人碎尸的刀、斧、锤、剪、水桶、塑料袋等一批作案工具,随后两兄弟购置了两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将自己粗野的外表做了斯文的伪装,迷惑一些不在意的目击者的眼睛,一旦走风,此假象亦可抵挡一阵,他们则早已逃之夭夭。
  为了逃避来自警方的打击,沈氏兄弟将多年来在影视、录像带、光碟上的警匪片中,学来的不少反侦查的方法,用在了他们的作案生涯之中,以对付受害人的索命,特别是警察的抓捕。
  魔鬼的狡猾与野兽的残忍使他们在对付形同羊羔一般温顺的小姐们时,简直是手到擒来,劈砍奸杀,如同切菜剁瓜一般疯狂无忌。 人,一旦失去人性,异变成了魔鬼,甚至比魔鬼还可怕。谁遇着这种魔鬼,无异于遭遇了灭顶之灾。
  第一个遇着这两个魔鬼的是兰州恺吧迪厅的坐台小姐姚芳。
  姚芳来自甘肃武都,有塞上江南美誉的陇南山水养育出她苗条的身段和姣好的面容,贫瘠的山区和家庭却没有为她提供学习生活的知识与技能,走出山区来到省城兰州打工之后,不愿吃苦又想快挣钱的原始欲望驱使她走向了这条卖笑的邪路。
  2003年6月一个炎热的晚上,在她常去的恺吧迪厅里,她遇见了打扮成一副有钱人模样的沈氏兄弟。块头壮实、勾搭小姐经验丰富的沈长银装成老板,沈长平是他的马仔及朋友,两人配合到家的表演,是一骗一个准,走到哪儿骗到哪儿,从没有失手过。 只想到对方猎色的姚芳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在那个灯光昏暗的舞厅里,看出他们皮囊之下所包裹着的魔鬼祸心。在求钱欲望支撑下,极力伪装出的慷慨大方、温和善解人意,很快拉近了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在大把钞票的诱惑下,眼里闪着铜钱光芒的姚芳,没有理由不跟着情意缠绵、腰缠万贯的老板出台。跟有钱的老板出台一夜,挣个千儿八百、甚至更多都是有可能的,而这样的主儿可是遇着一个是一个,不是天天都能遇得着的。遇着一个,便如同一只饥饿的蚊子,紧盯住不放,非吸个肚圆腹鼓方才罢休。她没想到这一次的出击,不仅没有吸到一点儿血腥汁味,而且把自己这几年所挣下的血汗钱连同自己的血肉之躯,全都被这两个恶魔的血盆大口,吞噬得渣滓没剩。
  夜深人静,在迪厅喝饱玩足的三人便来到了沈氏兄弟租住地——专为姚芳之类的三陪卖淫女准备的屠场。 一进门,顿感情况不对的姚芳,想退想逃都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狼牙虎爪之下的羊羔所能做的除了眼泪、哀求,就是屈服了。 被铁丝捆绑住双手的姚芳,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所能选择的只能是他们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卡里有3万块钱,你们就拿去吧,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年老的父母、幼小的弟妹等着我回家,你们的父母也是一样盼着你们回去吧。 在生命面前,为钱可以出卖血肉的卖淫女也只能舍钱。 不相信密码的沈长平,拿着银行卡跑到最近的一家银行的柜台机上去试了一下,看有没有诈。一试,密码真着呢,便取了200元钱回来报信。
  沈长银看到3万块钱到手了,狞笑着一把抓起了姚芳的头发:不是当哥的不想放你,而是不敢放你。从这扇门里一走出去,你如果不去报案,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敢相信。我也是为了自己多活两天,就委屈你先走一步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有啥冤枉委屈就到阎王殿里控诉去吧。 抬手之间两兄弟用铁丝勒死了这个跟他们无冤无仇无任何过节的陌生女子。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这黑 暗的凌晨、在左邻右舍香甜的睡梦之中,被虐杀了,一个凄惨的冤魂号叫着盘上兰州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
  得手后的沈氏兄弟便在此黑暗的房子中,像食人的野兽一般,挥舞着刀斧将这具遭到蹂躏的躯体碎裂成一块一块,装进一个个黑色的塑料袋,打成包裹,乘着漆黑夜色,一袋一袋扔进僻静、人迹罕至的桥梁下、涵洞里…… 处理完尸块,将房间、地板仔细清扫后,从几处银行的营业点里,分多次提完受害人姚芳卖身挣来的血汗钱,逃出兰州。 罪恶的欲望得到满足,犯罪心理便是一次强化。循着这条杀人、喋血、挥霍……再杀人、再喋血、再挥霍的血腥黑道,12月份他们来到天寒地冻的塞北钢铁之都包头市时,便将血腥的毒汁抹上了这座城市的夜空。

  包头为内蒙古的第二大城市,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将这座塞上钢城建设得日趋繁荣,她亦用草原博大的胸怀和粗犷的个性迎接着来到这里的人们。 2004年12月初,披着人皮的沈氏二兄弟,随着滚滚人流,混入这座草原钢城。 之所以选择包头,是因为他们曾来此地做过生意,熟悉这里的街区道路,生活习惯,便于下手作恶,隐藏自己。
  二沈流窜到云南昆明鬼混时,认识了一个同道上的鬼友,听说他们要去包头,便将一个他在包头认识的三陪女李春玲的手机告诉了他们,只要说是他的朋友,便会有很好的接待。 狈在为狼牵线,狼岂有不高兴之理:这简直是太符合他们的胃口了,他们寻摸捕猎的对象,就是这些出没于色情场所的三陪小姐。 这真是瞌睡遇着了枕头,想什么就来什么,包头之行一定是十分的顺畅得手,便迫不及待地赶到了这座塞外名城。
  当他们肮脏的魔爪踏入这座城市的土地之时,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舒坦。他们那个云南鬼友留下的那个名叫李春玲的电话,可以打通,那头就是不接,弄得他们硬是没有办法。和这些人打得交道多了的沈长银,知道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不接陌生电话是出于害怕担心,捺着性子好好打,对方总有忍不住性子的时候,就是一种好奇,也会促使她去接这个不断打来的电话。
  果然,当沈长平在第三天下午拨通这个电话的时候,对方接线了。沈长平便在电话中使出浑身的解数,打消对方的顾虑,拍足马屁,终于让李春玲从拒绝见面,到应声答应。 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娱乐场所,选择这样的地方能给像李春玲从事这种职业的三陪女一种安全感。
  最知道用什么招术拉拢住这些风月场中女子之心的沈氏二兄弟,没经意之间,便套住了这只羊羔,让她乖乖地答应跟他们一块走,到他们的住所去。 羊羔进了狼窝里,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屈服、忍受,为的是能活下一条命来。 强奸、毒打、凌辱,如同魔鬼程序一般,是一桩也少不了的。 劫完色之后,该是劫财了。 李春玲交出了自己的一张卡,说出了这张卡的密码,说明了卡上只有两三百块钱,自己挣下的钱在一个月之前全汇回家去了。
  沈长平拿着这张银行卡去试,结果李春玲所说的都是真话。 一心想着劫财的沈氏兄弟,拿着那张上面不到三百块钱的银行卡,恼羞成怒,挥舞着一把尖刀,逼问李春玲,还有没有其他的储蓄卡,不交出来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在生与死的面前,求生的欲望让这个弱女子只有啼哭流泪的哀求,放她一条生路,上有年老的父母、下有上学的弟妹需要她的供养。 放是可以放,只是要找一个能代替你为我们找来钱的人。 沈长平用冰凉的匕首抽打着她的脸颊,一副要随时捅进的架势。
  早已吓得晕头转向,一心一意只求着活命的李春玲,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被逼到死路上,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为了自己的脱身,恨不得赶快抓来一个垫背的替死鬼,让自己活着出去。 在尖刀悬头的恐吓下,在死亡的威胁下,这只被捆住四肢,失去任何自由,已经被扔在屠案上的羔羊,只能顺从狼的恶意,将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打给同在此等污泥浊水、惊涛骇浪中讨生活的姐妹。 在那被李春玲打到电话的姐妹中,第一个上套的是那个被叫做斯琴的姑娘。
  狼有狼群,狗有狗堆。那些专门做夜幕生意的女子,为了寻求相互之间心理上的安慰、生活上的支撑、生意上的帮助,或多或少地有那么几个关系好的姐妹,结成一个个特殊的团体,奔走在灯红酒绿的风月场上,出卖青春、出卖笑声、出卖肉体、出卖尊严,同时,也在出卖安全与罪恶。
  那个叫斯琴的姑娘,在李春玲的利欲召唤下,没有半点的怀疑,便很快来到了包头市钢铁大街7号街坊18号楼某单元的203室。立即失去自由的羔羊,在绳索、铁丝的捆绑下,只能听任野狼利爪的撕咬。 衣服被剥光了,手机、首饰、银行卡被洗劫一空。 尖刀刺破肌肤,鲜血淋漓惊魂夺魄的恐惧让昏死过去的斯琴,问啥答啥,知道啥说啥。 在沈长平用逼出的密码从银行里取出斯琴的血汗钱,回去之后,所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灭口。
  为了从肉体到灵魂彻底摧垮和掌握那只为他们所用的羔羊李春玲,他们残忍地从隔壁房间拉出瑟瑟发抖的李春玲,拖进卫生间,将那把正在滴血的匕首塞到她的手中: “想死就捅自己一刀,想活就捅她一刀。” 说话间,吓得早已昏厥过去的李春玲,被沈长平抓住她的手,狠命地捅进了斯琴的脖子,血便顺着刀尖捅入的地方喷涌而出,溅了她一手、一脸、一身,她一声尖叫,便坠入一个黑暗混沌的世界……
  沈氏二兄弟一顿刀劈斧剁,魔鬼一般肢解尸体,碎尸,而后便是将那一瓶瓶浓硫酸倒入塑料大盆,将尸块投入浓硫酸中,第二天腐蚀后的尸骨,便倒入马桶之中,顺着下水道冲得无影无踪。 把那些溶化不了的牙齿、头发拿到郊外能烧的烧掉,烧不了的就远远地扔掉。当阳光再次升起在寒冷的草原上空,那个在这座钢铁城中用血肉讨生活的女孩斯琴,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便永远消失了。

  在世界犯罪史上,此类残忍的犯罪手法最早在英国出现过,国内此类犯罪手段报道甚少。 醒来之后的李春玲,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同伴鲜血,知道这一辈子与血腥难脱干系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待睁眼看到那把滴血的尖刀又晃动在眼前时,便像猛然间见到鬼一般马上止住了哭声。
  “知道不!你那只沾了血的手,跟我们这只沾了血的手一样肮脏,一样可怕,一样怕见阳光,甚至会一样上绞架,下地狱。从现在起,你我就是同路人了,活在一起,死亦在一起。你要想还活在这个世上,就得一切都听从我们的。你是看见的,杀一个人是死,杀一百个人也不过是一死。你们家的电话、住址我们是一清二楚,只要我愿意,不须我们亲自动手,一个电话,你们一家人还不知是怎么死的。你自己的死活,你家人的死活,就全看你的表现了。” 担心家人安危的李春玲吓得扑通倒在地上:“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
  沈氏兄弟将他们捕获的这只羔羊,经过一场血腥、恐怖的浸泡,昼夜之间,便异化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豺狼,在沈氏兄弟的操纵驱使下,疯狂地扑向那些同她一样在这个世上用血肉躯体捞世界的可怜的姐妹。 蒙着羊皮的狼,比张着血盆大嘴的狼更有欺骗性和杀伤力。
  赵丹,一个二十来岁的东北女孩,和李春玲在风月场上认下的熟人,相互之间谈不上有什么好的感觉,但在她的盛情邀请下,来到了那个早已摆好屠具的魔窟。 这个女孩还没有来得及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就成了刀下的冤魂,硫酸桶里的尸体。身上的首饰、手机、财物自然成了魔鬼们盘中的晚餐。
      第三个女孩胡秋玉,被骗来时,在尖刀的逼迫下,说出自己的信用卡在租住的家里藏着,钥匙在房东手里。 “给房东打电话,就说你急需用钥匙,派一姐妹来取。” 胡秋玉只得给房东打电话,李春玲便冒充她的姐妹,从房东手中骗取到了胡的房门钥匙。刀斧之下,打出了存钱信用卡的藏放处和密码。 沈长银看人,沈长平、李春玲到银行验卡、取钱,将那个女孩省吃俭用攒的两万多元血汗钱,从几个银行取出,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当天夜里,这个可怜的女孩,也如同前面两个女孩一般,让三个魔鬼撕碎吞噬了。
  勾魂鬼李春玲,每天晚上到歌厅娱乐场所上班的主要目的就是物色那些能勾引到手的猎物,这是她每天必须要去干的事情,办不好,没有完成,回来就是一顿暴打。她的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还要随时随地遭到沈长平的凌辱。 想着一家人的性命,全系挂在她的身上,她只能是打落的牙齿和血吞,纵是死上一百遍,也认了。可就是没有想到出逃、报案、求助,这正是她做羔羊的悲哀。 为了她的家人不遭大难,身为羔羊的李春玲不得不去干豺狼去做的恶事,不惜将那些跟她无冤无仇的、跟她一般身世遭遇的苦难姐妹作为填塞魔鬼血盆巨口的饲料,一袋一袋运来,塞上。须不知,哪一天一个不小心,自己也就成了那袋饲料,塞进魔鬼的嘴里,谁还来关照她家人的死活。
  只要这两个魔鬼还存在这个世上一天,她的家人就没有可能安全。恐惧让她忘记了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消灭魔鬼。 让恐惧彻底摧毁心志的李春玲,还没有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寒雾笼罩的塞外钢城的夜幕中,将死亡的魔爪一次又一次地伸出……
      第四个上套的女孩叫王娟,是个长得丰满的东北姑娘,也是李春玲打了多次电话,才约来魔窟的。
  这一来就让给绑了起来,暴打之下,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性格特别倔强的姑娘,让折磨了一夜的魔鬼们人困马乏地睡去了。被捆在暖气片上的王娟,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拼着命竟然弄开了铁丝,本来可以从大门逃脱,没有想到她是慌不择路,几个紧步,便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天不怜人,可怜的女孩跳下去之后,便把腿骨摔断了,身上也有骨折,哪里还能动弹得了。起夜的沈长平发现捆住的人不见了,大惊失色,赶紧叫醒其他两人,四下寻找,看到一扇窗户开着,探头一看,楼底下像是躺着一个人,三个人下楼,忙把那个受了一夜折磨、连冻带伤已经昏迷不醒的王娟抬了上来,看着看着,到天亮的时候,就不行了。 “得赶紧把这累赘处理掉,离开这里,昨夜的响动,很可能让周围的住户发现了,万一有人报警,我们就死定了。”
  “化尸是来不及了,多买些黑色的大垃圾袋来,碎掉扔出去。”
  “今天,必须离开这间房子。离开之前,尽量将这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在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王娟的尸体,将之抛之于荒郊野外,雾霭沉沉,天色黑暗之时,蹿上一列夜行列车,逃出这座草原钢城。 这个名叫王娟的东北女孩,用自己刚烈的性格,断绝了豺狼在自己身上劫财的恶欲。焚烧了自己年轻的躯体,化做一团反抗的烈火,惊走了这伙专吃她们这类女孩的魔鬼,终结了恶鬼在包头喋血的残忍。 这个勇敢女孩,虽然没能救出自己,却在事实上搭救了她之后定会遭殃被害的包头女孩。
  沈氏兄弟带着他们在包头用鲜血、尸块降服异化了的李春玲,装扮成老二沈长平的女朋友,回河南新乡过了一个春节,喘息了一下他们惊悸不安的灵魂。在万物复苏,大地回春之际,已花光身上最后一个铜板的沈氏兄弟,那邪恶的魔鬼经历过短暂的冬眠之后,又开始咆哮起来。
  2005年3月底,带着罪恶灵魂的两男一女,离开河南,北上山西太原,在这里寻找新的杀机。 当夜幕降临在太原上空之时,三个家伙便阴魂一般游荡在这座城市的娱乐场所,赵美萍是他们选中的第一个猎物。 赵美萍就是当地人,个子高高的,清瘦的脸上,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像个听话容易制伏的羔羊。 她在歌厅属于那种只坐台不出台的小姐,到这里来,只是为了不浪费青春资源,多挣一份夜钱,结果是搭进一时的自由不说,还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葬了进去。 那真正是太可怕了。 和有意套近乎同在此坐台的李春玲认识之后,两人还都能谈得到一块,便成了熟人。 这座桥梁搭好之后,便是将赵美萍往桥的这头引了。 没有也不可能往最可怕、最恐怖处想的赵美萍,面对十分客气的邀请,出于礼貌,便邀请李先到她的住处看看。 没想到这个机会第二天就来了。
  他们几个在一家迪厅玩到深夜,沈长平、李春玲两个以时间太晚为由,送她回家,便顺势在她的家中住下了。 殊不知,赵美萍的这一个客气,等于就是引 狼入室,她的住址、室内的情况便被沈长平掌握到手。 从闲聊中,知道这个赵美 萍在鞋袜市场上还租着一个柜台,白天进货,雇着一个小姑娘帮她守着柜台。 看来这是一个有钱的主。
  这天是4月3日。 一来二往的几个人就熟了,熟人之间的防范自然就少去七分,殊不知在这个社会上,所发的刑事案件中,就有相当的一部分案件、特别是重大的案件,就是熟人所为。 就是因为一个熟人的迷惑,在4月9日的晚上,在李春玲的热情邀请下,赵美萍去了李春玲的“家”,在这里她见到了李的“老公”——阴沉着脸的沈长银、“三”——也就是沈长平。
  四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嗑着瓜子、看着电视,也真像熟人朋友之间的见面,叙旧聊天。 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在这温馨的氛围背后,杀机早已潜伏,磨亮的尖刀已经竖起。 说话之间,李春玲笑吟吟地递给赵美萍的那包奶子里,已经把安眠药放下。 没有防范的赵美萍便一口一口地将这包做了手脚的奶子喝下,不知几时便已昏睡了过去。 就在她昏睡期间,她的住房已被沈长平翻了个底朝天。所有能找到的值钱物品被席卷一空。 从浑浑噩噩的昏睡中清醒过来的赵美萍,睁眼一看,已是早上六点钟了。
  一直注意着她动静的沈长平,立即搭话:“起来这么早?”
  “今天早上我要去给我的鞋摊子上鞋,所以要早早地起来。”
  “我马上有事跟你说。”
  “你要借钱?”赵美萍看着一脸恶相的沈长平,顿时警觉起来,“你有啥事,就赶紧说,我还有事,马上得走。”
  “我昨天晚上去你的家了。”沈长平一脸的坏相。
  “去过我家?”赵美萍惊慌起来,“去我家干啥?”
  “你有一张存折,我取来了。”沈长平手里拿着一张存折,恶狠狠地盯住赵美萍。
  “密码?”
  “密码是72……”看着让凶杀之气笼罩住全脸的沈氏兄弟,赵美萍突然之间,一股从没有过的惊悚透骨袭来,掠遍全身,不由地打了几个冷战,哆嗦起来。
  “有多少钱?”
  “可能就几十块钱吧。”
  “没有钱怎么进货?”
  “进货的钱我对象拿着呢,我跟着去看货的质量就行了。”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美萍的沈长平,跟沈长银打了个招呼,叫上李春玲,上银行了。
  一袋烟之后,沈长平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还真的没有钱。”
  “给我们喊一个有钱的来,不然就杀了你。”
  “我不知道谁有钱,在这个行当我没干多久,认识的人没有几个,真的不知道哪个有钱。”赵美萍一脸的诚恳。
  “绑起来,让她好好想想。”沈长银很不耐烦,“跟这个臭货费什么口舌。”
  “记住,叫来一个有钱的,如果叫来一个像你一样的穷鬼,那我就只好杀了你。”沈长平杀气腾腾地说,“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你自己要找死,那可怪不得我了。”
  “李春玲,你把她带到洗手间,告诉她那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心领神会的李春玲,便将捆住双手的赵美萍带到卫生间,指着那一箱箱上面印制着骷髅头危险图案的物品说,那里面装的都是王水,溶钢化铁都是一会儿的事,人扔在里面会是怎么样的,也就能想象得来了。
  说话间,手上已经戴上了一双塑料手套,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十分小心地打开盖子,放进去一根铁丝,果然冒出一股子白烟,吓得赵美萍脸色苍白,牙齿打战,像抽风了一般,赶紧背过脸去。 收拾好玻璃瓶的李春玲悄声地对赵美萍说道:“说实话,我也是被逼成这个模样的。那两兄弟,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有几个不听话的,就是杀了之后,扔进这个王水中化掉,顺着马桶冲走了,无踪无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说着话时没有半点的虚假神色,惊骇得目瞪口呆的赵美萍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真的?”
  看着李春玲猛猛地点了点头,眼泪刹那间便夺眶而出……天啊……
  第二天一早,把她认识所有的人排摸了一遍的赵美萍,便把目标定在了长相姣美的杨志玲身上。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有钱?”
  “穿得好,用的手机高档,长得好,客人多,自然挣得钱就多。”
  “好——就联系这个人。”
  电话便顺着赵美萍所说的那个号码拨了出去,关机。
  再拨,还是关机。
  “号码对不对?”
  “就这个号码。”
  “要是骗我,没你的好下场。”
  这个电话一直拨到12号,终于打通了。
  一个像是刚睡醒的女孩的声音:“谁啊?”
  “我是赵美萍。”
  “嗯……” 再说啥,赵美萍抬眼看着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的沈长平。
  “就说从外地来了两个有钱的主,想找个漂亮的小姐陪陪,出的价钱不错。”
  “有两个外地来的人,想找个小姑娘陪陪,给的钱挺多的。我看你挺合适的。”赵美萍照葫芦画瓢。
  两人在电话里又拉了几句,便说定在魔窟附近的一家药店门前见面。对方将自己的发型着装说了个清楚。赵美萍把去接她的李春玲的身高长相大概说了一遍。 12日下午,当满怀着挣钱欲望的杨志玲准时来到药店门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见到了前来接她的比她大上几岁的李春玲,寒暄两句后,便顺从地跟着她从人世间走向魔窟。
  一进那扇铁门,惊恐便如冰火一般笼罩住了她的全身,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沈长平一只铁爪紧紧箍住了她娇嫩的脖颈,将她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的身躯轻飘飘地拎起,两只手一个反背,就被铁丝捆了起来。 一顿猛烈的暴打之后,乘着被打得晕头转向、惊恐万状的女孩东西难辨之时,问出了存折、密码。 下午,沈长平到银行取出了这个女孩为此付出生命、用她还稚嫩的躯体挣来的血泪钱,她的作用到此也就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给她吃药,让她睡觉。”
  听到沈长银阴沉沉的这句话,浑身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的李春玲,从里屋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粒白色的药丸,塞进被绑住手脚的小姑娘嘴里:“吃吧……吃吧……吃下去你就会忘记痛苦,吃下去你就不会再有痛疼了……” 被强行喂了安眠药的小姑娘,由不得自己地昏睡了过去。
  “把她的衣服脱了?”提着一把尖刀的沈长平把头摆向赵美萍。
  赵美萍惊愕之中,开始动手。
  “抱到浴缸里……”
  “把她杀了……”
  沈长平手中的尖刀已经提在空中,让浑身抖个不停的赵美萍去接。
  杀人——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的赵美萍,吓得满脸的虚汗,早已晕头转向,哪里还敢去接那把夺人性命的尖刀。
  “去杀了她——不杀——那你就得跟着她一块去死。”沈长平面目狰狞,声音恐怖。
  吓得赵美萍全身像电击一般就要瘫软下去,被沈长平一把揪住,刀子塞进赵美萍的手中,一只手提起躺在浴缸中的小姑娘,抓住赵美萍的手,照着那昏睡中姑娘的脖子就是一刀。
  伴着一声尖叫,鲜血喷溅而出,握在手中的刀子,哐当一声掉在了浴池中,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人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眼间消失在这间肮脏的厕所里……
  为了给因怀孕堕胎的李春玲补虚弱的身体,这群魔鬼竟残忍地将遇害人肾脏,炒着食用,真正成了食人的魔鬼。
  第二天,李春玲想出去给手机买块电池。
  赵美萍战战兢兢提出也想跟着去,并且说:“我知道哪的电池好,价钱还便宜。”
  想着手上才沾上他人鲜血,杀过人的赵美萍,谅她也不敢去自投罗网,沈长平便阴沉沉地说:“去就去吧,谅你也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杀你全家……在你离开这所房子的三里之内,都有我的兄弟在你的身后跟着呢。” 赵美萍点头如捣蒜。
  一离开那个魔窟,顿觉生命之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的赵美萍,在春日阳光的照射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压抑住自己因获得短暂的自由而狂跳不安的心,眼下急需寻找一个能从心底里真正帮助自己脱离苦海的人,那个人只能是自己的对象李峰。 他是自己在这座城市中眼下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得想办法让这个跟着自己的女人相信自己。
  在求生本能的支撑下,赵美萍在这个春日的下午,将自己的智力、心力,作了一次极致的发挥。 在她确信跟在自己身旁这个定时炸弹似的女人,对太原的确一点儿也不熟悉的时候,便大胆地将她引向自己设有摊位的那个市场,目的是跟自己的对象李峰接上头。 那是个很大的批发市场,先在附近帮李春玲挑选好手机电池之后的赵美萍趁势说道:“这儿离我的鞋摊很近,我俩去看看,好几天没去过了,挺放心不下的。” 看着李春玲有些为难犹豫的赵美萍,生怕受其阻拦而断了生路,忙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走吧——姐——看一眼我们就走,啥都耽误不下。”
  说话间赵美萍就推搡着李春玲走,没有多远,一见到自己熟悉的摊位,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让她差点眼泪夺眶而出的是,她心中企盼的对象李峰正在摊位上忙乎着呢。一见她的到来,李峰欣喜之情便浮了上来,马上发现赵美萍的神色不对,又听她介绍说:“这是李姐……这是我的对象李峰……你们还是一家人呢……”
  “李姐,你看上哪双鞋就选哪双,好好地给自己挑上一双,千万别客气。”说着话时的赵美萍,让小姑娘帮忙招呼李春玲,自己瞅空和对象李峰嘀咕了几句。 那可是救命的几句嘀咕。 “一定想办法留住我,不要让我走,一走就没命了……千万……千万……”
  李峰看出自己的女朋友一脸的惊恐不安,相信她没有在开玩笑,是真正地遇到了危险,心下一急便吼叫起来:“赵美萍,我告诉你,你这一天到晚连个影子都找不见,我这个生意还怎么做。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如果你今天转过身就没影了,我看你就不要再来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姓李的无情无义。”
  “好好好——李峰,你吼什么吼,我这不是来了吗?这不是表明我要管吗?我不走该行了吧。” 在气势汹汹的李峰面前,赵美萍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低着头整理手中的活计,低眉顺目的,嘴里嗯嗯地答应着。
  边挑着鞋边注意着两人对话的李春玲,听到李峰的大声呵斥和赵美萍低声的回答,知道赵美萍是回不去了。但她得回去,得赶快回去,回去迟了,那两个恶魔会给她苦头吃的。 被吓得灵魂出窍的李春玲,一想起沈长平“杀你全家”的狰狞,全身就哆嗦。 知道在李峰这个强壮的男人面前,无力 拉走赵美萍的她只能说了声:“那我就先走了,你安顿好这里的事,明天再过来吧。” 赵美萍点了点头:“李姐,那你就先回去吧。” “李峰,我们把李姐送到车站吧。” 李峰会意,便和赵美萍一道将李春玲送上公共汽车,目送她真正离去,方才喘出一口粗气。 但这口粗气却只出了半口,便咽在了喉咙里:“得赶快报案,那个姓李的一旦回去报了信,别说我俩自由了,怕连性命都没法保留,那些家伙可是狠到家的魔鬼。”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两人连忙拨打110。
  接到两人报案的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马上指令小店区公安分局刑警队出警,并将报案人李峰的电话号码通报给了小店分局刑侦队。 接到指令的小店分局刑侦队,一听事关命案,不敢有半点马虎,立即行动起来,马上同报案人李峰联系,并让二人在指定位置等候出警刑警的到来,一同赶往现场。 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李峰、赵美萍立即上车,在车上大致讲了基本情况,一听是个极端残忍的杀人团伙,刑侦队当即决定:秘密贴近,快速抓捕。
  在出击刑警的鼓励下,惊魂未定的赵美萍表示愿意前去叫门。 在赵美萍的指认下,警车飞速驶往狄村唐槐小区1号楼,周围查看了一下,见他们要突击的那间房子装有栅栏,便将警力全部摆在正面的突击上。
  在刑警保护下的赵美萍,鼓足勇气敲响了那扇魔鬼盘踞着的铁门。
  “谁啊……” 是沈长平的声音。
  “是我,赵美萍。”
  “三,开一下门。”
  “好嘞,我们就等着你回来呢。”
  门啪地一声打开了。 就在紧贴着赵美萍身后的刑警一跃而出就要扑进门去之时,反应奇快的沈长平,乓地一声将门又关上了,任门外的刑警将门擂得山响,里面再没有动静。 当外面的刑警拼命砸开门冲进去时,沈氏二兄弟竟拉开窗户上的铁栅栏,从二楼逃到院子里,气急眼了的刑警,拔出枪了,大声喊道:站住——不站住就开枪了—— 那两个家伙谁还敢站住,等着警察前去抓他们,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逃出警察的抓捕。 枪声响了—— 一枪击中了沈长平的腰,为了逃命,他根本就顾不上痛疼,转弯到了楼后,奔到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这座城市的街头。
  枪口下脱逃—— 突击警察在房中只抓获了吓得缩成一团的李春玲。 待增援的战友赶到时,搜遍了整座小区的每一个角落,哪还有那两个家伙的踪影。 小店分局刑警队立即将此处抓捕的情况,向太原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作了汇报,太原警方出动多种警力,封锁住了整座城市的各种通道。 后续赶来的刑事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勘查、对物证进行了提取,迅速检验后证实为人体组织和器官,有人在此处被杀,便成了一个铁的事实。特别是从冰箱中提取到的两个完整人体肾脏,从在现场抓获的李春玲口中得知,那肾脏是他们拿来食用做补药的,大为惊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如此凶残的魔鬼?
  待明白这是真实之事时,他们愤怒之极:真是比魔鬼还凶残! 正是太原的侥幸脱逃,出笼的魔鬼才又有了继续作恶人世间的机会。
  凭着狡猾、蛮力,惊恐万状逃出太原的沈氏兄弟,十分明白身负着一桩桩的血案,警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会顺着他们在太原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追捕全国。 他们便一会儿坐火车,一会儿乘汽车,一会儿又改乘自行车甚至步行。 逃跑的线路是太原——汾阳——平遥——霍州——运城——西安—— 逃到西安的沈氏兄弟,觉得逃出了警察的包围圈,才敢喘上一口气,在这舔舐他们因罪恶而留下的伤口。 养好伤之后,他们把撕咬的目的地定在了安徽的省城合肥。
  潜入合肥市的沈氏兄弟,2004年4月底先租下了光明路建设小区6栋2单元406室,一如在太原等城市一样,购买硫酸等作案工具,造出了一个焚尸灭迹的魔窟。 之后,便裹挟着阴风,追腥逐臭,寻找下害的目标。 生意红火的惊鸿歌舞厅成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大款模样的“二沈”,受到了老板特别殷勤的款待:“有好的、特别漂亮的小妹妹,嫩得像水一样,来一个?” “好呢——”沈长平打了一个得意的响指。
  迷幻色彩的灯光之下,一个中等个头,模样清纯得像个中学生,精致秀美的女孩款款地坐到了沈氏兄弟的面前,女孩姿色魅力,顷刻间倾倒了这两个魔鬼,这两个游走过多个城市的家伙,一见这个靓丽的女孩,连连咽着唾沫,嘴里喊着:“好……好……” 一夜的歌舞游戏之后,在高价的诱惑下,这个貌似清纯的小女孩答应出台,跟他们走。 这个小女孩叫关欣,户口簿上还有一个名字是关永鑫。 一夜的蹂躏之后,第二天天色放亮之时,女孩伸出手来,收钱要回去时,两个魔鬼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要钱——哼哼——我们还想找你要些钱呢。”
  “我没有钱,我没有钱。”心下一急的小女孩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早已爬满了脸颊。
  泪水并没有打动两个魔 鬼,用铁丝捆住了她的双手:“没有钱不要紧,你还有一条命,想要命的话,就得听我们的话,不然就宰了你。” 说话间,沈长平的尖刀已掠过了她光滑的脸颊。 在尖刀下颤抖不已的女孩,早已吓得 魂飞魄散,昏厥过去。 在她不长的人生经历中,哪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 在她连吓带累昏睡几个小时后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
  “想好了吧,我的小美人,是死是活,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 手上已经换上一根棍子的沈长平,抬手就给关欣狠狠几下,“我看你听不听话……” 难忍的痛疼,打得关欣哭叫着告饶起来:“听话——听话——” “听话就好,那就给我们叫一个有钱的人来。就说这里需要小姐,给的钱挺多的,让她到这里来就是。”沈长银恶狠狠教道,“如果叫不过来,我就先杀了你。” 尖刀之下,眼里泪珠滚滚的关欣拨着电话号码,拨通她平日里的“朋友”陈静。
  陈静岁数比关欣大些,两人关系最好,一听有生意到来,马上来了精神,打了一辆车便赶来了。 没想到一到这里,便入了虎口。 为了从心身上彻底控制住关欣的沈氏兄弟,没有停歇,捆住陈静,搜遍全身,劫走值钱的财物之后,一顿暴打问出了银行卡的密码。 沈长平狼奔鼠窜地从银行里取回陈静的血泪钱后,她在这个世上便失去了存在的根基。 被剥光衣服的陈静,手脚也被捆住,拖到卫生间,沈长平又从卧室里拖出唔哇乱叫的关欣。 “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就杀了她。”沈长平指着蹲在地上的陈静对挣扎着的关欣厉声叫道。 早已吓得软做一团的关欣,泪水糊住了双眼,一只手让沈长平紧紧抓住,刺向陈静…… 那只魔爪一把推过瘫软成一堆的关欣,如同一只嗜血成性的恶狼,毫无人性地将眼前的那只羔羊,撕成了碎片,化为乌有…… 一个鲜活生命转眼间就消失在这间肮脏的卫生间里,成了一抹永远漂浮在虚空中号叫的冤魂…… 看到一个活泼的生命在魔鬼的爪子下,惨遭毁灭的关欣,吓得脸色苍白,缩成一团:“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只要听话,就不杀你。”
  几天后,逐渐安静下来的关欣,大梦一场方才清醒过来的她才想起要给家里打个电话,于是开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欣——急死妈妈了——快回家来吧——爸妈想你啊——” 泪水挂满脸腮的关欣在寒光闪闪刀尖下,强忍住哭声:“妈——我很好,没事——过几天我就回家。”
  沈长平一把夺过电话,啪地一声关上:“够了——现在你家里的电话就在我的手上,你全家人的性命也就在我们的手上了。你是亲眼看见的,杀一个人跟宰一只鸡一样容易。你该不会让你自己、更不会让你全家让我们像宰鸡一般宰个精光吧。”
  “如果你不听我们的话,你敢背叛我们,敢去报警,敢去出卖我们,那个你永远见不到的女孩,也就是你亲手杀死的女孩,也就是你、你们全家的下场。相信不相信,只要一个电话,你们家中马上就会变样。” 关欣除了频频点头,就是以泪洗面了。 强暴之下,只能选择屈服的小女孩关欣,在狼的逼迫下,为了活命,为了她家人能活命,便异变成了一条诱人进坑的恶狼了。 关欣在沈氏兄弟的迫使下,用同样的方法,钓来了第二个女孩倩倩。 身陷魔窟里的倩倩,为了自己能活命,答应给沈氏兄弟找来一个有钱同行来。 倩倩在她的那一帮子姐妹中,是很有人缘的,一个叫陶芳的女孩,很快地听从了她的召唤。 为钱匆匆而来的陶芳,一踏进沈氏兄弟的魔窟,脸色顿时煞白,她看见召唤她来的熟人倩倩,被绑住手脚,捆在客厅的一角。 灾难在转眼间就落在了刚才还一脸阳光的陶芳身上,在沈氏兄弟的暴力加铁丝的制伏下,陶芳立马成了刚才她眼中的倩倩。
  尖刀之下,性命攸关,银行卡上的密码便成了救命稻草。 陶芳的这张银行卡上,可真正地存着一笔血汗辛苦钱,总数4万多元。也许是对自己所从事的这门阴暗职业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和担忧,在申请办理这张银行卡的时候,同时办理了一张同卡的存折。并把这张存折交给她在上海打工的哥哥保管。 沈氏兄弟从陶芳的银行卡里,极大限度地掏挖了两万元的现款。银行规定:卡上取钱,单日上限为两万元。 事也凑巧,就在陶芳落入魔掌,失去自由,手机被掐线之后,她在上海的哥哥有事给她打电话,死活就是个无法接通。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陈兄,心下大为疑惑,担心妹妹遇到了麻烦,并且想到这个麻烦一定与她手中的钱有关,身随心动,马上到银行取款,一看竟然有两万元的存款已被人提走。感到情形非常不好的陈兄,立即提走所有的剩余款项,算是在天意的帮助下,从野兽嘴里夺回了一份属于自己和妹妹的血汗钱。
  第二天一早,守在银行取款机门口的沈长平待银行的门一开,就迫不及待地打卡取钱。谁知一打卡,卡机上显示的存款数已是几块钱的零头。 这倒把这个以盗抢为生的家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出错了,便立即又输了一遍,打了个1000元的取款数,卡机清楚地提示:你的存款余额不够,请退卡。 这下急了的沈长平又输了个100元的取款数,还是同样的提示。 昨天此卡还有两万多元的现金,今天竟不知从何处飞走,这突然的变故,自然令本是惊弓之鸟的沈长平惊恐万状,马上担心他们的血腥罪恶十有八九露出了破绽。 太原惊魂让他们记忆犹新,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 急忙奔回魔窟的沈长平,将卡内现金一夜消失之事,告诉了沈长银。 沈长银一听,脸色开始发白,一支烟抽完之后,恶狠狠地丢出了一句话:“把那两个包袱尽快处理掉,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两个鲜活的生命在魔鬼的铁掌下,转眼间便在强硫酸的焚烧下,化成尸水雾气,顺着阴暗、肮脏、发着恶臭的下水管道,冲进了化粪池中。
  沈氏兄弟带着他们在合肥城逮下的已毒化成一只羊狼混合物种的关欣,逃出合肥城之时,心存顾虑的沈氏兄弟,没忘记威胁她:
  “我们走后,所有干下的事不准跟任何人吐出半个字,每桩事你都参与了,第一个完蛋的是你自己。离开了合肥,你找不见我们是真的,警察也别想找见我们,但我们却能随时随地找着你,到处都有我们哥们儿弟兄,我们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背叛我们,就是背叛我们的组织,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死得比那几个你亲眼所见到的女的还惨。不信,你试试!” 在担心害怕恐惧诸多情绪的控制支配下,关欣看着那列载着那两个魔鬼兄弟的列车嘶吼着离开站台时,顿觉放松,一下子瘫软在站台上:魔鬼们终于离开了,自己真的自由了。 这个因长相姣美、听话乖巧而从魔掌的指缝中拾得一条性命的关欣,走出车站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手机卡抽出来扔掉,那是魔鬼找到自己最快捷的路径,先给断了。 再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家里焦急地喊着她回家的爸妈,哭喊着报了平安,告诉爸妈赶紧将家里的电话号码换了,自己遇着坏人了,而这个坏人记着家里的电话号码。 她的父母亲答应马上更换家里的电话号码,关欣才答应马上回家。
  没想到的是,经历过这场劫难之后的关欣,在自己淮南的家中,没有安静几天,又待不住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的三 陪女生活,已让她如同吸毒一样上瘾而欲罢不能,在确实耐不住寂寞之后,给为她操尽了心的父母留下了一张纸条,逃出家门,寻找她的刺激与快乐去了。 真是令人长叹。
  5月19日从合肥城逃走的沈氏兄弟,一坐上火车就开始寻找下一个要吞噬的目标。没有想到火车到蚌埠停站时,上来一皮肤白嫩,唇红齿白,衣着名贵,长发飘飘的女子,一下子吸引住了沈氏兄弟狼一样的目光:此人可是财色俱佳,最合口味。 就做此人。
  二人使出浑身的解数,套近乎,讨欢心,三下两下地就成了少妇的熟人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在人欲横流年代是不是也已贬值得一塌糊涂。 要命的是那少妇也是个性格开朗之人,旅途孤影,遇到了这两个谈笑风趣,举止大方的男人,确也解了心中一时的寂寞零落。
  我回兰州。 我们也是去兰州。 原是同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本来就习惯享用他人关照的美少妇,也就没有拒绝自称为“程伟”、“李小军”的奉承、讨好。 一路的关照,一路的说笑,两个男人的绅士风度,给美少妇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在火车一声长鸣,开进兰州车站时,三个人已经成了互留通信地址、手机号码的朋友了。
  相信两个人是正经生意人的她,浑然不觉灭顶的浊浪已经翻上头顶,而她还提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正向那滔天的浊浪投身而去。 这个美少妇就是商茜。
  5月20日,车到兰州之后,三人分手,各忙乎各的去了。 从2003年6月在兰州杀人出逃之后,绕了近半个中国,再回到这黄河岸边城市,近一年的时间里,已有十一条人命被他们生生地剥夺,两人已成了真正的十恶不赦的魔鬼。
  他们来到兰州城目的只有一个:杀人劫财。 一落脚这座熟悉的城市,兄弟俩便放肆地享受人生的快乐,有今天没明天的幻灭感,让他们当天晚上便住进万泉河洗浴城,一人找了一个按摩小姐,晚上就嫖宿在万泉河洗浴城。 两名按摩小姐中的一个就是后来在石家庄抓捕现场抓住的杜素容。
  另外的一名小姐是她的老乡李春蓉,因为第二天家中有事,回了四川老家。这位三陪女如果不是家中有事走脱,会是一个什么命运在等着她,怕只有天知道。
  在交往中,沈氏兄弟看中刚从四川老家来兰才一个月的杜素容,她那不谙世事的老实,可拉为己用,便让沈长平以谈对象为名,将杜素容笼络住。几天的时间里,上歌厅、下馆子、买项链手机,大凡男女之间谈对象吊膀子的招数,沈长平都用上了,没几天便将那个农村来的小木瓜,玩耍得滴溜溜地乱转,感觉那个小白脸像是真的要跟她谈对象一般。 谈上对象之后的三人,便开始租房,在几家租赁公司中转悠之后,他们用一张假身份证交了一个季度的房钱租下了一只船北街73号523室,作为他们在兰州杀人劫财的魔窟。
  沈长银将杜素容叫来同住。 杜素容不知道的是,把她叫来,不过是白天可以遮人耳目的一个幌子,晚上可以泄欲的一个工具,劫财杀人时可供利用的一个诱饵和工具。 房子有了,幌子也有了,便是通信工具了。 在看多了警匪片之后的沈氏兄弟,知道该怎么防范警方顺着手机线索追查犯罪嫌疑人的行踪,便是到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的手机号。 三人来到一家通信器材公司,花钱办理了两张当地手机卡。为对付事发后当地警方的追查,他们最终留下的办卡身份证,是这家唯利是图的公司里的其他客户的资料。
  沈氏兄弟设下的这个套,的确让事发后的兰州警方颇费了一番周折,穿越了半个中国,才查了个清楚。结果对案件的侦破帮助甚微,就因为这两部手机所留下的个人资料都是假的。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5月25日的晚上21时34分,他们打电话约在火车上盯上的美少妇商茜一块出去唱唱歌,开开心。 刚好这天晚上的商茜正和几个朋友玩得开心着呢,便向后推了推。 28日晚上,沈氏兄弟、杜素容约来了商茜和商茜同来的李春燕,几个人在兰州很有名气的新红石酒吧喝酒唱歌直到很晚方才散去。
  不知死活的商茜在欢歌畅舞之时,所流露出自己富有的举止言谈,大大地吊起沈长平阴毒的胃口:把这个富婆搞一下,也许胜过十个小姐。光她手上的那部新潮手机,就值五六千块钱。 那天付钱时,钱包里插着五六张银行卡。一张卡里一个万,就是五六个万了,够哥儿俩花上一阵子的了。  听这个女人说,她还做过几年买卖,手里应该有些储蓄。 虽然破了自己不杀良家女子的戒律,为了钱,偶尔破例一次也是值得的。 恶意拿定之后,便将那隐藏在甜言蜜语之中的杀机,不经意地推向还眩晕在虚幻之中的商茜面前。
  这个还幻想着能从这两个貌似款哥的男人身上,敲几个小钱花花的女人,没想到竟把自己如花似玉的生命送进了虎狼之嘴,将她连人带财吞吃个精光。
  5月30日下午5时许,心怀杀机的沈氏兄弟十分殷勤地打电话约商茜出来吃个饭,在家里也闲着没事的商茜,客气了两句便应承了下来。 下午6 时许,收拾得光彩夺人的商茜,从家里出来和沈氏二兄弟、杜素容在约好的地点见了面,而后四个人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吃火锅,边吃边聊,像是不在意地说租了个房子,不太满意,想着再租一个大一点,环境好一些的,开展业务时方便一些。
  请商茜有合适的房东,看着给介绍一个,朋友帮的忙,他们都会记在心里,会用心报答的。 一顿饭从天亮吃到天黑,7点半的时候,商茜的丈夫打来一个问询电话,得知是在和朋友们一起吃饭,便放心地挂了电话。 饭后9时许,早就为商茜设计好死亡圈套的沈长平,顺势邀请商茜到他新租的家里坐坐。 看着时间尚早,商茜抵挡不住沈氏兄弟十二分的热情,便随同他们一道去了兰大马路对面巷子一只船北街73号。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院,穿过狭窄肮脏黑暗的楼道,上到五楼,那扇冰凉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在破旧的沙发上坐下,杜素容热情地倒上热茶,打开了电视。 “都是原来房东的,没有打算久住,凑合着对付两天,等换一套大一点的再说。” 衣着华丽、习惯生活在洁净环境中的商茜,对这个散发着阴暗霉腐气味、形同地下室、贫民窟一般的环境,有一种本能的反感,没坐两分钟,便要起身离去。 告辞的话刚说出口,没想到那个李小军(沈长银)跳将过来,一把拉住她,无耻地说出:“等会儿,我哥要睡一下你。”
  “流氓——”
  面对这突然而至的厄运,商茜刚烈的一面爆发了出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那个拉扯她的李小军有些发蒙,没想到碰了个厉害的:“睡你妈去——告诉你们,我走的时候,便已经告诉我老公是和你们在一起,放我走,咱们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告诉你,我们想做的就是吃不了兜着走。”挨了女人一巴掌的李小军恼羞成怒,一顿拳脚将商茜踹翻在地,拿着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捆绑了起来:“臭娘儿们,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老实告诉你,我们所用的一切都是假的,来兰州的目的,就是杀你这样的富婆。杀完就走人,你就到阎 王 殿里告我们去吧。”
  当天晚上9点半,担心妻子安全的张风,拨打商茜的手机,听筒里传出的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后多次拨打,都是那句机器复制的话。 就在张风跟亲戚朋友四处打听妻子商茜下落行踪的时候,一只船北街73号五楼的那套肮脏的房间里,他的妻子正惨遭蹂躏,被问出身上所携带的五张银行卡的密码之后,野蛮地遭到杀害。 沈氏兄弟故伎重演,杀害商茜之时的第一刀,拉来了站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杜素容,抓住她的手捅进商茜的脖颈。血,喷溅了这个同为少妇的一脸一身,她尖叫一声倒向了一边。 杀害商茜后,还没有来得及购买毁尸溶尸硫酸,只得采取分尸抛尸。
  第二天一早,沈长银便在附近的杂货摊子上,买来盆桶刀斧黑颜色大垃圾塑料袋,强迫还想活命的杜素容打下手,野兽一般肢解了商茜的尸体。 然后,沈长银带着杜素容分几次将装在黑色垃圾袋中的尸块,抛在了甘肃省中医学院大门前的排洪沟内,雁滩郊区废弃的鱼塘内等处。 正是第二天四处寻找爱妻的张风,一个打在程伟(沈长平)手机上的电话,惊走了还没有来得及到银行取钱的杀人恶魔,逃出兰州。 这两个以杀人劫财为生存方式的魔鬼,从受害人商茜丈夫的一个电话,便立即感觉到随后而来的警方铁网,很快会查到他们杀人碎尸的这座黑屋。 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
  途经宁夏银川,两只饿狼迫不及待地要从商茜的一张卡上提钱时,才发现这个貌似富婆的女人的银行卡,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的大笔的钱款,只有区区的五十元。其他卡上也是空空如也。 气得这两个魔鬼像吃了什么大亏一般哇哇大叫:原来也是一个穷鬼,这富婆是硬装出来的。早知道这样,杀你又有何用呢?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可怜的一个正派女子只因轻信,便被劫夺生命,身首异处,尸沉污泥浊水。真不知道是生命的悲哀,还是财富的悲哀,还是这世间人性的悲哀。
  其实,2003年6月,在兰州杀害第一位三陪女姚芳之前,沈氏兄弟的双手便已沾满了鲜血。
  那是1999年的9月,沈氏兄弟在酒肉场上结识的刘文发,对兄弟俩大倒苦水,说自己活在世上,枉为男人,说到伤心处,竟然泪水横流。 自认为敢为兄弟之事两肋插刀的沈氏兄弟,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鼻涕眼泪激起一腔野蛮的豪爽之气:“刘哥,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像个娘们横哭干号算哪门子好汉。有事就说出来,用得着咱哥们儿的,要是向后缩一下脖子的,就不算是我亲爹亲妈生的。” 有了这沈氏兄弟俩的保证,那横亘在刘文发心中的苦痛便伴着眼泪就讲出来了:原来那个同为获嘉县来的张光星,凭借着自己的身强力壮,一次乘他外出的时候,强奸了他的妹子。
  他回来之后,听到自己妹子的哭诉,气急败坏地抡着一条棍子便去找那个畜生理论。 没想到那个畜生仗着蛮力,反而将他打了一顿,还咒骂他妹子不是人,是个婊子,勾引了他。 一想到这等窝囊透顶的事,心下就憋闷得慌,觉得活得没滋没味,常常想着这,还不如一死了之。 兄弟是死是活,就全仰仗二位兄弟了。 也他妈的太不是东西了,放心吧,不替你出这口恶气就别再把我们当你的哥们儿弟兄。 你找个借口把那个家伙叫来,看我们怎么收拾这狗日的。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便让刘文发故意装软示弱,请张光星出来谈谈,就说他已经做通了他妹妹的工作,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索性嫁给他算了。 为了他妹妹还能活下去,就算他这没出息的哥求他了。
  五大三粗的张光星,纯数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见到刘文发那副熊样,乐了——这真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媳妇,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 顿时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地表示亲热:“大舅哥,嘿……打今后咱就是亲戚了,谁跟谁,以前的不愉快一笔勾销。一家人了,有什么只管招呼,我对不住你、你妹妹的事,多包涵着点,不行了,打我一顿又怎的?”
  “没事的,都过去了,嘿嘿……”刘文发越发恭敬地说,“兄弟,这事是我说了,不过,还得回去告诉老人一声才行。这么办吧,你如果愿意的话,抽个时间跟我去一趟我家,告诉我家老人一声,也就算是订个亲。” 想着早早地订下这门亲事的张光星,急得像是已经等不到明天似的,急慌慌地说:“要么现在就走。”
  “我今天还有些事,要么明天我就麻烦兄弟跟我走一趟。”
  “好说!好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拜拜丈母娘,认认家门。”
  第二天上午,刘文发提前来到张光星的家中,说:“对不起了,有点事去办一下,办完我们就走。”
  “要么我陪你去一块办,多大的事?”
  “一桩小事。”刘文发犹豫了一下,“不过你去一下也行,这样,我们办完了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那还可以走早点。”
  “就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张光星的家门,刘文发招手要了一辆蹦蹦三轮车,来到郊外。
  9月的阳光很好,在秋日的和风中,心情甚好的张光星想着拜会丈母娘、结婚娶媳妇的美事。那张黑脸上的两只小眼乐得眯成了一条小缝, 哪里还会想到把他引诱到这荒郊野外,是为了让他偿还他在一个姑娘身上所犯下的罪孽。 蹦蹦三轮车到山下便被打发回去了,两人便沿着一条山道攀沿而上。
  “这条道怎么这么难走?”
  “兄弟,这是一条便道,还不是为了赶时间,早点赶回去。”
  “哦,还是哥想得周到。”
  两人气喘吁吁地爬到半山腰,茂密的大树遮住了阳光,刘文发说了句歇一会再上,便靠住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张光星跟着坐了下来:“哥——快到了吧?”
  “到了——”
  话音刚落,从树背后蹿出两个面目凶恶的蒙面人,手中的两把尖刀分左右凶狠地插进了毫无防备的张光星的胸口,只听他啊——地一声惨叫,口中便喷出大股的鲜血来。
  “兄弟——这下咱哥俩的债清了,别怪哥心狠,也是你逼得不成了,真的欠下你的,来世再论吧。” 那张黑脸上的一对小眼睁得大大的,呆望着天空,慢慢地失去光泽,一头栽在松软的黄土上,不再动弹。 这个蛮横的年轻人,临死也不会想通,为自己侮辱一个女子肉体所付出的代价,竟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打死他也不会去干。 看着已死定了的张光星,三个人将其抬入一事先早就查看好的山 洞,剥光衣服,又一顿刀将其面部剁了个稀烂,目的是让人无法辨认。 暖暖的秋日下,在复仇的名义下消失了一条健壮的生命。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有时就是如此的残 忍,更甚于他类动物。
  沈氏兄弟在此荒郊野外沾染上那个跟他们年岁相仿年轻人的鲜血之后,一种人与兽区别的堤坝,便在这兄弟俩的心中坍塌了,一步一步向魔鬼野兽沦变而去。 人,一旦沦落成魔鬼野兽,比起真正的魔鬼野兽还可怕。魔鬼野兽出现的时候,人唯恐避之不及,而这些人形魔兽则让人防不胜防,等发觉上当受骗之时,为时已经晚了。

  沈氏兄弟出生在河南新乡市获嘉县的一个村庄,1975年出生的沈长银比1983年出生的沈长平大八岁,家中兄妹四人,母亲朴实勤劳,父亲还是村上的治保主任,家里的收成在村里算得上是中上水平。
  作为家里长子的沈长银,可没有做长兄的模样,仗着一身的蛮力,从小就好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欺压弱小,是个人见人烦的主儿。可就是这副横行霸道、说一不二的蛮横凶恶,成了他兄弟沈长平心中的偶像,敬畏的大哥,从小就跟在沈长银屁股后,吆三喝四,耍耍威风,也能快乐个一时三刻的。对他哥的话,就是圣旨,也不折不扣地执行。
  沈长银很快为自己的凶恶付出了代价,因伤害他人被送进监狱关了两年。所不幸的是,监狱的惩罚,并没有让这个生性暴虐的家伙受到教育,而是像一块掉进粪池里的抹布,吸收的只能是更多的肮脏。
  据沈长银交代,在残杀多名女孩之后,用硫酸毁尸溶尸的手段,就是在关押期间,从一个同伴处听来的。 也许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就是这个有意的听者,在后来的年月里,制造出系列骇人听闻、震惊全国的系列杀人毁尸特大案件来。
  在沈长平的意识里,所记忆起的只是哥哥沈长银欺辱别人、横行乡里的快感和得意,至于他受到打击、进监狱的痛苦,家族的耻辱难受,他没有记忆,长兄沈长银的一切在他心目中都是一种英雄行为。 沈长银一出监狱,说要到外面去做生意,沈长平马上哭着喊着要跟着。沈长银乐得有个跟班,便带着他这个听话的小弟弟,从一座城市跑到另一座城市,推销倒卖一些仿造假冒伪劣的汽车零配件,生意时好时坏,但总算兄弟俩糊口喂肚子,饱饱的了。要命的是那个沈长银是没有一个富贵命,偏要摆出一个有钱人花钱挥霍的谱儿来。要吃好的,玩好的,三天两头不是洗浴城就是歌舞厅,专找那些出台的小姐过夜,花销无度,所挣的那几个钱,哪能供得起他的这般折腾,常常是入不敷出。
  以至于沈长平说:“我哥是个离开女人就活不成了的人。” 在那些三陪卖淫女身上花光了钱的沈长银,不去责怪自己的无耻,反而怨恨那些卖淫的女人掏干了他的口袋,让他连买包烟的钱都没有,他要连本带息从这些、这类女人身上把他的钱抢回来……
  林州山上密树林中的那场屠杀,十二分清晰地闪现在沈长银的眼前:杀人不过如此…… 再杀个人也不过如此。 那次杀人,是为了朋友,为了义气。 这次是为了钱,为了钱去杀那些下贱的女人。 那些为了钱,游魂一样飘荡在城市夜幕中,不知名、不知姓、不知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的女人,应该是城市中最无根基、最为虚幻的人影,只要做得干净,杀他十个八个,连鬼都觉察不出,更别说是人了。 遇着几个有钱的主儿,没准还弄发了。 要知道哪个小姐有钱,从那儿拉他一个小姐入伙不就成了。于是便有了每到一地,拉一个小姐来,用杀掉同伴的残酷方法,强迫那个双手已沾上鲜血的小姐入伙,为他们杀人劫财牵线搭桥作掩护。让那一只只羔羊,在血的浸泡下,迅速异变为喋血嗜肉的野狼。
  沈长平在沈长银的血腥熏陶下,整个成了一头嗜血成性的野兽,受骗小姐的动刀、分尸、化尸、抛尸,几乎都是他或者带着一个刚入伙的小姐完成的。 这家伙生就一副强壮的身体,在太原被警方堵在门里,就是这个家伙使蛮力将窗户上的铁栅栏拉开,两个魔鬼才得以逃命。 也是仗着身体结实,才能够挨枪之后拖着受伤的腿逃走。 正是这个疯狂至极的家伙,在石家庄杀人现场被抓住之后,还敢对着前来拍摄现场的警察摄像镜头狂呼:“嗨——你好——” 有一种近似变态的表现欲。
  一遇到提审,他就会滔滔不绝地回答你的提问,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老是缠绕着他,以至于每一次的提审他都要问提审他的张金刚: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怎么从兰州追到石家庄的?怎么就直直地追到了那个杀人碎尸的现场?” 张金刚也总是用一句玄机暗藏的话回答他:“告诉你吧,老先人早就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时辰未到,时辰到了,一定要报。抓住你们,也就是你们作恶太多遭报应的时辰到了。”
  沈长平听后半天回答了一句:“可能是这样吧,如果你们不抓住我们,让我们自己停下来不去杀人,是根本不可能。我哥不会,我也不会。” 被抓后的沈长银阴乎乎的总是问一声,应一声,烦躁了,干脆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你。 对自己所犯下的死罪倒是十分的清楚:“是活不成了。十多条人命。让你们抓住了,是你们的本事,我服。知道到了给那些死鬼们赔命的时候了。”
  “为了躲避你们的抓捕,我们是绞尽脑汁,想尽了自己能想到的办法,一有风吹草动,赶快逃得没有影子。没想到还是让你们给逮住了。这是天意,也是自己的劫数到了。” 沈长银给自己魔鬼人生的注解和定论确实是比较准确的。 地狱,那十八层地狱,只能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沈氏兄弟从肉体到灵魂坠入地狱,那是他俩的罪有应得。可因他俩的罪恶,留给他的父母、他的妻子,特别是他那尚在爷爷怀中的儿子的罪恶感和耻辱感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失的。那种黑暗的阴影将会长时间地跟随,甚至是一生一世。 沈长银的父母为了拴住他那桀骜不驯粗野的性格,在他春节回家的间隙,给他说下并快速办结了这门亲事。在外面野惯了的沈长银,并没有把自己的感情、心思给那个法律上称作做妻子的女人多少,而是春节一过,又走得没有影子。就是在有了孩子之后,都是冰冷依旧,不管不问。
  谁家摊上这么一个魔鬼,谁家就不得不生活在一个没完没了的黑色噩梦之中。 在2005年9月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沈氏兄弟罪案时,沈父带着幼年的沈长银的儿子从河南千里迢迢赶来,为的是让罪恶的儿子能见上自己孩子最后的一面。
  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辜父亲送要断头的儿子,那是一种怎样的人间惨剧?而造成这惨剧的又是谁呢?